cciia.org.cn 2020-11-9 15:52:52 檢察(cha)日(ri)報
對非羈押人員“碼”上監管
浙江杭州：應用“非羈碼”降低審前羈押率提升監管效能
今年5月，浙江省(sheng)杭州市西(xi)湖區檢察院在辦理杭州市某(mou)科(ke)技有限公司(si)涉(she)嫌非(fei)(fei)法(fa)吸收公眾存款(kuan)案(an)時，與公安機關溝通(tong)后，決定對公司(si)3名(ming)涉(she)案(an)高管采取取保(bao)候審(shen)(shen)措施，并(bing)在他們的(de)手(shou)機里(li)裝上了“非(fei)(fei)羈碼”App，實(shi)(shi)現對犯罪嫌疑人的(de)數(shu)字監控(kong)。3名(ming)高管在取保(bao)候審(shen)(shen)期間帶領團隊努力(li)挽回損失，至(zhi)今已追回14.1億(yi)元（實(shi)(shi)際非(fei)(fei)法(fa)集資(zi)約15億(yi)元）的(de)資(zi)金，有效預防(fang)化(hua)解了該案(an)可能引(yin)發的(de)群訪等事件(jian)。
“從‘非(fei)羈(ji)碼(ma)’App在(zai)杭州(zhou)(zhou)部分地區試點(dian)到全面推行以來(lai)，截至10月27日，全市運用(yong)‘非(fei)羈(ji)碼(ma)’有(you)效(xiao)監管非(fei)羈(ji)押人員1607人，無一人脫管失控。”10月30日，在(zai)杭州(zhou)(zhou)市數字賦能監控工作“非(fei)羈(ji)碼(ma)”應用(yong)推進會(hui)上，杭州(zhou)(zhou)市委常委、秘(mi)書長、政法委書記(ji)許明介紹(shao)說(shuo)。
“健康碼”啟發“非羈碼”誕生
下(xia)載安(an)裝(zhuang)手機App—注冊認證—完(wan)成(cheng)注冊流程—開始(shi)每日打卡，11月3日，剛(gang)(gang)剛(gang)(gang)辦理完(wan)取保候(hou)審的犯(fan)罪(zui)嫌疑人王某(mou)在手機上裝(zhuang)上了(le)“非羈碼”，成(cheng)為又一名接(jie)受數字監(jian)控(kong)的非羈押人員。辦案人員也同步安(an)裝(zhuang)“非羈碼”，“碼”上對(dui)王某(mou)進(jin)行實(shi)時管控(kong)、動態監(jian)督和自(zi)動記錄(lu)。
“是‘健(jian)(jian)康碼(ma)’啟(qi)發(fa)了(le)我們運用數字監(jian)(jian)(jian)管(guan)(guan)的思路，沒想到與檢察機關一拍即合(he)。”杭州市公安局副局長秦文介紹說。今(jin)年(nian)，突如(ru)其來的新冠肺(fei)炎疫情給監(jian)(jian)(jian)管(guan)(guan)工作帶(dai)來前所未有的挑(tiao)戰，非羈押(ya)人(ren)員監(jian)(jian)(jian)管(guan)(guan)責任重(zhong)大。為切實加強對取保候審、監(jian)(jian)(jian)視居住等非羈押(ya)犯罪(zui)嫌疑人(ren)、被告(gao)人(ren)的監(jian)(jian)(jian)管(guan)(guan)，杭州市檢察院(yuan)受“健(jian)(jian)康碼(ma)”啟(qi)發(fa)，率先運用數字賦(fu)能這一設想，聯(lian)合(he)該市公安局組(zu)成(cheng)開發(fa)專(zhuan)班，共同研發(fa)“非羈碼(ma)”。專(zhuan)班成(cheng)立后，通(tong)過梳(shu)理非羈押(ya)人(ren)員監(jian)(jian)(jian)管(guan)(guan)流程，解決(jue)“業(ye)務流”問題；依托杭州“城市大腦”、政法(fa)一體化平臺，解決(jue)“技術流”問題。
為論(lun)(lun)證“非羈碼”的合(he)法性(xing)和正當性(xing)，杭(hang)州市檢(jian)察院專(zhuan)門組織召開了專(zhuan)家研討(tao)會(hui)(hui)，與(yu)杭(hang)州市公安局聯合(he)邀(yao)請中(zhong)國法學會(hui)(hui)刑事訴訟法學研究(jiu)會(hui)(hui)會(hui)(hui)長(chang)卞建林、副會(hui)(hui)長(chang)王敏(min)遠以(yi)及最高人民檢(jian)察院理(li)論(lun)(lun)研究(jiu)所所長(chang)謝鵬程、浙江(jiang)大學光華法學院常務(wu)副院長(chang)胡銘等一(yi)批國內權威專(zhuan)家進行論(lun)(lun)證，得到了他們的一(yi)致肯定。
在前期西湖區、濱江(jiang)、拱墅區、錢(qian)塘新區等試點基礎上，9月30日，杭州市檢察院聯(lian)合法(fa)院、公(gong)安局、司法(fa)局會簽《對刑事訴訟非羈押人員開(kai)展數字(zi)監控(kong)的規(gui)定(ding)》（下稱《規(gui)定(ding)》），“非羈碼(ma)”App正式在全市上線運用。“這是杭州司法(fa)機關(guan)聯(lian)動助(zhu)推市域社會治理現代化的體現。”許(xu)明說。
根(gen)據《規定》，公檢法機關以“非羈碼”App為載體，運用人(ren)工智能、大數據、區(qu)塊鏈、云計(ji)算等技術(shu)，通過外出提醒、違規預警、定時打卡和不定時抽檢等多重功(gong)能，確(que)保被監管人(ren)能夠(gou)在必要的管控(kong)下回(hui)歸日常(chang)生活。
“管(guan)理(li)非(fei)羈(ji)押(ya)人(ren)員(yuan)主要(yao)依靠辦(ban)案(an)民警和檢(jian)察(cha)官的力量(liang)，但(dan)往(wang)往(wang)是一(yi)名辦(ban)案(an)人(ren)員(yuan)要(yao)同時監(jian)(jian)管(guan)多名非(fei)羈(ji)押(ya)人(ren)員(yuan)，被動接收(shou)非(fei)羈(ji)押(ya)人(ren)員(yuan)的信(xin)息，工作量(liang)和工作難度都很大。”杭州市(shi)檢(jian)察(cha)院檢(jian)察(cha)長陳海(hai)鷹介紹說，“非(fei)羈(ji)碼”后臺(tai)能(neng)實時接收(shou)被監(jian)(jian)管(guan)人(ren)的信(xin)息，如遇到有逃逸、串供等特殊情(qing)況，執(zhi)行機關能(neng)第(di)一(yi)時間處(chu)置。“辯(bian)護(hu)律(lv)師(shi)也將協助做好日(ri)常監(jian)(jian)督管(guan)理(li)，實現多方(fang)的聯(lian)動，這也有利于提(ti)高律(lv)師(shi)的有效(xiao)辯(bian)護(hu)。”杭州市(shi)律(lv)協刑辯(bian)專業委員(yuan)會副主任樓宇廣說。
“根據非羈押人員(yuan)在取保候審、監視居住期間的(de)行為動(dong)向(xiang)，‘非羈碼(ma)’App會(hui)對(dui)其現(xian)(xian)實表(biao)(biao)現(xian)(xian)進行綜合(he)研(yan)判評估，自(zi)動(dong)生成階段性的(de)表(biao)(biao)現(xian)(xian)得分，并按照(zhao)風險等(deng)級(ji)呈現(xian)(xian)的(de)綠、黃、紅三色監管(guan)碼(ma)，分級(ji)進行動(dong)態監管(guan)。”參與“非羈碼(ma)”研(yan)發工作的(de)杭州市(shi)西湖區檢察院第一檢察部副主任姜琪(qi)說(shuo)。他同時向(xiang)記者(zhe)介紹了一個案例(li)。
周(zhou)某因(yin)涉嫌賭博犯(fan)罪歸案后就主動(dong)認罪，不存在(zai)串供的可能，公安機關取證也(ye)(ye)已經(jing)到位，沒有逮捕必(bi)要，對他(ta)取保候審后，采取了“非羈碼”監(jian)管措施。從(cong)7月初到8月6日判決后投(tou)入監(jian)獄，周(zhou)某都能按(an)時打卡，顯示均(jun)為“綠碼”，服從(cong)監(jian)管，也(ye)(ye)保證了訴訟(song)程序(xu)的正常進行。
“我們對254名試點人員(yuan)安(an)(an)(an)裝(zhuang)了‘非羈碼’，辦(ban)案民警(jing)(jing)和執行地的社區民警(jing)(jing)126人也(ye)同步安(an)(an)(an)裝(zhuang)，辦(ban)案檢察(cha)官也(ye)適時安(an)(an)(an)裝(zhuang)，監(jian)控到位，監(jian)督到位，至今沒有一名嫌疑(yi)人脫管、脫失，也(ye)沒有影響(xiang)到訴(su)訟。”西湖區公安(an)(an)(an)分局副局長魏東說。
專家眼中的“新時代中國特色保釋制度”
石某是杭州(zhou)某上市公司(si)的中(zhong)層管理(li)人員(yuan)。2018年他(ta)私自提高公司(si)分包(bao)給供應商(shang)的業務結算款比例，將公司(si)多支付(fu)的15萬元轉移到自己賬戶中(zhong)。石某到案后，如實供述犯罪(zui)事(shi)實、認(ren)罪(zui)認(ren)罰，同時全額退還贓款并(bing)取(qu)得諒(liang)解。今年6月石某被取(qu)保候審，并(bing)使用“非羈碼”進行監管。
取保期(qi)間，石某(mou)按(an)要求在“非羈碼”上打卡簽到、接受傳訊等，沒有違反相關(guan)法律規定。目前，該案移(yi)送(song)檢(jian)察(cha)機(ji)關(guan)審查起訴后，考慮案件(jian)情節、石某(mou)的認罪態度(du)和表現，杭州檢(jian)察(cha)機(ji)關(guan)擬向法院(yuan)建議緩刑刑罰。
“‘非羈碼’的(de)推廣，將有(you)效防止錯(cuo)誤逮(dai)捕等(deng)冤假錯(cuo)案給案件(jian)當事人(ren)造成的(de)損害、長期羈押導致的(de)司法不公、羈押期間(jian)所產(chan)生的(de)交叉(cha)感染及(ji)集(ji)聚引發的(de)健(jian)康風險，減少(shao)政府財政支出和(he)司法資源投入。”許(xu)明(ming)表示。
記(ji)者注意到(dao)，杭州市(shi)公檢(jian)法司(si)出(chu)臺的(de)(de)《規(gui)定(ding)》明確，辦案機(ji)關應(ying)以寬嚴相(xiang)濟(ji)的(de)(de)刑(xing)事政策和少(shao)捕慎訴的(de)(de)工作(zuo)理(li)念(nian)為(wei)指導，對(dui)除刑(xing)拘直訴外的(de)(de)可能判處(chu)十年有(you)期徒(tu)刑(xing)以下刑(xing)罰(fa)的(de)(de)犯(fan)罪(zui)嫌疑人、被告人，結合其(qi)涉嫌犯(fan)罪(zui)的(de)(de)情節(jie)、認罪(zui)認罰(fa)的(de)(de)態度等來決(jue)定(ding)是否對(dui)其(qi)適用非羈(ji)押數字監控措施。
“這種數(shu)字監控只需下載(zai)一個App，方便、快捷(jie)，卻(que)能有效(xiao)降低審(shen)前羈(ji)押率(lv)，其意義(yi)對全國(guo)乃至全世界(jie)都是革命性的、顛覆(fu)性的。”王(wang)敏遠將“非羈(ji)碼”形容為(wei)“新時代中國(guo)特色保釋制度”。
“從西湖(hu)區試點情況來(lai)看，不(bu)捕(bu)率(lv)由2018年的17.1%大幅(fu)度提高為44.6%，隨著‘非(fei)(fei)羈(ji)碼’的全(quan)面推廣(guang)應用(yong)，刑事審前非(fei)(fei)羈(ji)押比(bi)例還將有穩步大幅(fu)升高的空間。”魏東說。
為優化法治化營商環境助力
“‘非(fei)羈碼’零成本，隱蔽(bi)性強，能有效減輕非(fei)羈押人員的(de)心理壓(ya)力，確(que)保其在非(fei)羈押期間如(ru)常工作生活。”陳海鷹說。
記者注(zhu)意到，《規(gui)定(ding)》還特(te)別指出(chu)，對于(yu)有法定(ding)從(cong)輕(qing)、減輕(qing)處罰情節，確有悔罪(zui)(zui)表現(xian)；60周歲以上的(de)(de)老(lao)年(nian)人(ren)(ren)(ren)；盲人(ren)(ren)(ren)、聾啞人(ren)(ren)(ren)等殘(can)疾人(ren)(ren)(ren)；具有一定(ding)規(gui)模的(de)(de)民營(ying)企(qi)業負責(ze)人(ren)(ren)(ren)或者技術骨(gu)干(gan)，犯罪(zui)(zui)事實基(ji)本查清，認(ren)罪(zui)(zui)認(ren)罰、積極退贓(zang)退賠等情形(xing)的(de)(de)，可以適用非羈押數字監(jian)控措施。而那些可能存在實施新的(de)(de)犯罪(zui)(zui)；危害(hai)國家安全、公共安全或社會(hui)秩序；毀滅、偽造證據(ju)，干(gan)擾證人(ren)(ren)(ren)作證或串供(gong)；打擊報(bao)復被害(hai)人(ren)(ren)(ren)、舉報(bao)人(ren)(ren)(ren)、控告(gao)人(ren)(ren)(ren)；企(qi)圖自殺或逃跑等情形(xing)的(de)(de)犯罪(zui)(zui)嫌疑人(ren)(ren)(ren)、被告(gao)人(ren)(ren)(ren)則不適用該措施。
“尤(you)其(qi)是(shi)從服務‘六(liu)穩(wen)’‘六(liu)保’護航民(min)企發(fa)展考慮(lv)，‘非羈碼’的應(ying)用有利(li)于對(dui)涉(she)罪民(min)營企業(ye)人(ren)員的慎(shen)捕慎(shen)訴，為(wei)杭州民(min)營經濟(ji)高(gao)質量發(fa)展營造良(liang)好的法治化營商環境。”陳海鷹說。
李(li)某(mou)的(de)網絡技(ji)術公(gong)司(si)開發運營(ying)某(mou)購物App，主(zhu)要(yao)經營(ying)跨(kua)境美食、化妝(zhuang)品(pin)等商品(pin)，有員工900余人。因該(gai)公(gong)司(si)部分(fen)商品(pin)銷售方式(shi)涉嫌(xian)傳銷被立案偵查。但該(gai)購物App也有大(da)量的(de)正(zheng)(zheng)常商品(pin)銷售業(ye)務(wu)，檢察機(ji)關對除了李(li)某(mou)外的(de)其(qi)他10多名企業(ye)高(gao)管(guan)和技(ji)術人員不(bu)予(yu)逮捕，并(bing)應用了“非羈(ji)碼(ma)”監管(guan)措施。目(mu)前，該(gai)網絡技(ji)術公(gong)司(si)正(zheng)(zheng)常運營(ying)，月銷售金額達(da)上億元。
“這(zhe)樣的例子(zi)還有不少，‘非(fei)羈(ji)碼’作用不小。”陳海(hai)鷹介(jie)紹。
“‘非羈碼(ma)’應用(yong)是刑(xing)事訴訟領(ling)域數字治理杭(hang)州探索，要在實踐中不斷完善，充分發(fa)揮(hui)作用(yong)。”許明(ming)要求(qiu)。
“杭州(zhou)(zhou)檢察(cha)(cha)將加(jia)強(qiang)與兄弟政(zheng)法機(ji)關配合，確保適用(yong)‘非羈碼(ma)’人(ren)員整體可控；充分發揮‘非羈碼(ma)’對提高案件質量的促進作用(yong)，以(yi)數字賦能輔助(zhu)辦案。”杭州(zhou)(zhou)市(shi)檢察(cha)(cha)院副檢察(cha)(cha)長葉(xie)玉(yu)秋在(zai)推進會上表(biao)示。（范躍紅 方芳(fang) 方利(li)利(li)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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